未语丫

憨批未未

【利威尔生贺联文】名字还没想好(上)

·吸血鬼,转生
·现代
·参与联文名单 @律律  @宋妍是我啦.♡  @Jay  @南瓜酒屋新鲜出品 以及我自己。嗯。
·未完结【下半篇我们几个懒鬼打算拖到艾伦生日再写哈哈哈哈哈嗝】
·早了一天不过,利威尔兵长生日快乐,愿您少些负担多些幸福♥
——第一棒——
他再次见到男孩的时候,对方正在小心地向花瓶里面插入新上市的花卉。
那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这座城市迎来了无数个夜晚之中最为普通的那一个。过不了多久,从远处一一亮起的霓虹就会把车水马龙的街道点缀起来,流淌在什么地方的满是晚霞和星辉的河流,在很多年以后依然保持着平静美好的模样。
少年仍然是一脸微笑的样子,他从快要消失的光线之中欣赏着花朵被他摆弄出来的各种造型,绿色的眼睛因为幸福而显得很明亮。
而没有过多久,少年的笑容慢慢消失,定格在面前的他的脸上。
“嗯……呃,抱歉先生,今天怕是要闭馆了。”
“先生。”
“先生……?”
这是在叫自己么,反应过来之后他显得有点不自然,于是用手掩住口鼻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不知道,这里这么早就会关闭么。”
他面前的这个少年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中最后一支淡黄色花蕊的百合插进花瓶。
“是的,这座博物馆的主题多多少少有点阴郁了,要知道再往里面走就会是某个时代留存下来的先辈的棺木了。”他说,“多多少少有点阴森森的,所以晚上的时候是禁止开放的。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明早再来,要知道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青色的石板会有很多很多晶莹的小闪光,还有年代久远的花瓶,挂画和壁灯喔……”这个孩子说起话来和以前一样滔滔不绝,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一样,情感鲜明而又可以被微小情绪感染的艾伦耶格尔,对于他那双还没有习惯这个世界光芒的眼睛来说,太璀璨了。
男人此时是冷着一张脸的,他并没有听进去眼前的人精彩绝伦的演说。但是已经抬起了手,习惯性地想要抚摸对方褐色的头发。他知道这样做不合时宜,毕竟曾经他作为人类活着的时候,他很会克制自己对于这个孩子的感情,关怀,骄傲,甚至是爱。
这座博物馆里的一切他都熟悉不已,大概是流血的年代渐渐平复之后人们总想去铭记什么。
人类总喜欢在过去的时光里进行检索并且收获种种,而这些过去的东西被他们称作“历史”。他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在他某一天从艾伦刚刚对他提及的那座棺木里面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认识到这一点了。
那个时候,整个房间都安静地可怕,他疑惑地皱眉,因为这种安静他向来没有习惯过。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心跳的声音也是如此。他为了让死亡的身躯完好无损俨然一副沉睡的姿态一直到现在,付出的代价是自己将作为一个没有心脏的怪物苏醒,死而复生之后他一直在想这种巨大的代价一定是前世的自己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不过实在是想不起来。
直到他遇到这个孩子,少年眼里还残留着白天与夜晚交界之处褪去的晚霞,艾伦耶格尔。
啊啊……要说我,是为什么这样疲惫地从死亡之中复生,那一定是为了不能相爱也要注视某个家伙吧。
尽管小鬼的生活澄澈明亮,宛如初雪一般晶莹,并不带有之前与他相处时候的那些血腥的回忆以及种种残酷罢了。艾伦忘掉了很多事,卡尔拉妈妈被吃掉的事情,给米卡莎围上红色围巾的事情,因为利威尔班全军覆没而哭了整晚的事情,还有就是,他曾经把最初的稚嫩的感情彻彻底底交付给某个男人的事情。
——晚上好,艾伦。好久不见。
“啊,说了这么多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艾伦耶格尔,学习生活之余在这家博物馆做实践活动的。”少年笑了,“如果以后能碰到您的话,我不介意会做一个笨嘴拙舌的解说员,前提是——先生您并不会反感我~”
“吼哦。”
“说到这里,冒昧地也问一下姓名可以么。毕竟来到这里相逢,就算是有缘人。”男孩一如既往地帅气,你看他一身洗的过分干净的工作装,胸前的那枚徽章他不是很认得。
他想起那一世也是有很多年轻的女兵在背后偷偷议论这个孩子——她们说他面孔英俊但是冒冒失失不近人情,如果是恋爱的话也绝对不会是缠绵悱恻的类型。
那个时候他坐在小餐馆的角落里面喝茶,艾伦则是去远处帮他拿药用纱布,行军旅途之中难免磕磕碰碰,他的腿伤一直好不彻底。小鬼回来的时候仍然是冒冒失失地从一大堆女兵面前挤过,“让一让,啊……抱歉”的声音伴着小声的尖叫和唏嘘,她们喜欢他,但是又喜欢在背后指指点点,这大概是他不能理解的。
但是心里面终于有了些许烦躁,男人将茶杯在桌子上略微用力地放下。
——兵长!!!
——啧,拖拖拉拉地是因为在便秘么,艾伦哟。
他看到小鬼好一个不知所措,是的,他对他发脾气是常有的,无论有没有道理艾伦都会感觉到自己“罪无可赦”。
直到多少年之后他才明白那种孩子气的爱意的表达:他的艾伦眼中向来不存在无理取闹的利威尔兵长。
——罢了,有些困倦,先回去好了。
他冷着一张脸说着,在抬腿的瞬间他发出吃痛的呻吟,轻微但是却仍然没有逃过艾伦的耳朵。这时节四处阴雨绵绵,他时常感觉到伤处隐隐作痛,正常反应。
——您……
——老毛病而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喂,我说!
他被放在那孩子背上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挣扎,如果是以往一定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冒失的小鬼。艾伦有点吃力地背起他,然后略微艰难地向小餐馆外面走去。他没有反抗,真是奇怪了,没有。
直到他们行驶过女孩们异样的目光聚集之处时,一种奇怪的感情才在他心里蔓延开来。他看见不同状态吃惊的神情,羡慕,失望,甚至有些咬着嘴唇好像快要哭了一样。他终于明白自己内心这种愚蠢的想法——他在向所有人宣告独一无二的权利。
艾伦是我的,明白么。
“艾伦耶格尔。”
“是!”
“给我背好了,要是让我摔下来,你就去本部擦一个月的地板。”
——是!!!
少年的声音洪亮而激动,甚至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心,那个时候阴雨绵绵,艾伦撑起一把破旧的伞仔仔细细护住他和取来的棉纱,他的关节隐隐作痛,但是意外觉得不错。还不赖,他想。
——第二棒——
他能轻易地想象到,那翡翠绿被发亮的雨丝割成若干小块的样子,每一片都闪烁着、互相交换着光辉,在昏暗的阴雨天中被洗得愈发纯粹。
恍若经年。面前的那孩子依旧是如此闪耀,彩霞在他瞳孔中添上几分落日黄,与雨天中带着几丝清凉的纯净不同,现在显得更加温暖——而且更加.....蠢了。
他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去,「live」——他听见自己说。
余光瞥见花枝落下在瓶口转了半圈,深绿色的叶片最终软软地扒在玻璃花纹上...
是啊,已经过了一天,花不太新鲜了。
「.....啊。」少年呆呆地发出一声感叹,笨拙又小心地将花骨朵扶起,弯下腰凑近了检查它有没有什么擦伤,好像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手道歉一般。
蠢,蠢死了。他想着,却骂不出声来——他已经不是兵长了。
「开明、慷慨的意思吗...?」过了一小会,少年才抬起头来,重新将他拉入眼中那片绿意,「真是个好名字,一定被寄予了很多期望吧..」
还有一个释义是,自由。他在胸中默念,感受着那片空洞中传来的回响,浅浅地「嗯」了一声。
天边残余的豆红被群青吞噬时,他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指间夹着那支萎靡的花。他细心地托着它,使它维持那还算美丽的形状。道路渐渐矮了起来,整齐的地砖变为零落的石块。终于,他一脚踏空,发现足下已是荒芜的土地,那支花忽地一歪头,从毛茸茸的花药里洒下好些白白的花粉来,在暗色调的夜晚中格外醒目。是了,他好像已经,无处可归了。
是水仙百合。少年说起这花时,眼中好像映出了一整片花田。他盯着那花,纯白沉进深蓝里,就像不久前光线被吞进夜色里。
不久,他转身直直地向回走,身影很快被灯光淹没了。
——第三棒——
利威尔回到自己醒来的那个地方。
似乎是某个废弃的别墅,里面空荡荡只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对,棺材。里面是红色帛锦裹好的里子,似乎是上好的材料,柔软舒适。
而自己,就在这里面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
一切……都变了。
那个可怕的时代已经过去,而自己用尽一切代价挽留的人,也留下了。
利威尔抚上那个曾经行礼的位置,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动静。
利威尔躺在那个棺材里面,想了想那个小鬼。真像啊……那一模一样的眉眼……会是他么?
不……怎么可能。利威尔自嘲的笑笑。那么,自己还是继续做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好了。
“Live先生?”结束了今天打工时间后,艾伦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如此呢喃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后痴痴的笑了起来。
  ——第四棒——
   他终于见到那个男人了。
   柔软的黑发,像海洋那样漂亮的眼睛,冷冷的板着那张好看的脸,看着他手里的花。
   确实是他熟悉的眉眼,也的确是他熟悉的神情,连站着的姿势都是他所熟悉的。
   准确来讲,他熟悉男人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他看着男人的发旋,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男人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般抬起头来,深蓝色的眼睛直直撞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好看,像大海最深处的无人之境,幽深而渺远,但在眼底深处,透着些许茫然。
   他的眼眶刹那间有点点酸涩。
   什么啊,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可是还是很难受啊。
    他渐渐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道:「咳……嗯……先生,今天怕是要闭馆了。」
    见男人没有回答,他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先生?」。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有点微微的颤抖。
     他大概是不记得我的。他抿了抿唇,想到。    
      不过没关系,我还记得。
——第五棒——
——利威尔先生。

——........

那是某个少年的声音,他再清楚不过。声音在黑色的封闭空间来回激荡。

.........

隐隐约约的阳光,从白色蕾丝的窗帘打下。照射在男人的双颊。他伸出手遮挡,无意间对上少年玛瑙色的眸子,那眸子和帘下的光一样干净。

见男人醒来,少年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男人打断动作。

——近来可好。少年笑着问。

啧,真是麻烦。利威尔搔搔头发,腿上的旧伤使他下床的动作一直不大利索。

稍刻,利威尔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杯红茶。茶杯边是利威尔最喜欢的陶瓷杯,里面是方糖块。利威尔舒展眉头,嘴角微微上扬。

——还不赖。

艾伦不明白为什么利威尔喝红茶,一定要有方糖。就像利威尔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鬼会一直陪着他一样。
——第六棒——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在他面前气定神闲地喝茶,偶尔用杯子挡住面部趁男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瞥他一眼。艾伦希望他幸福,一如茶水里面势必加方糖一类的东西——那样痛苦的人生,请舒缓地度过吧,至少找到一个人来陪您,才算得上是“还不赖”。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微苦的茶水在口中蔓延,根本就缓解不了他的渴求。那个时代他最后的愿望,站在男孩的棺木前在盛满洁白雏菊的,盛放艾伦残缺不全的遗体的棺木前最后许下的愿望——从来不相信神明之人唯一的奢求,并不是被救赎。

——我的刀刃上沾满鲜血,本来就无法希冀所谓的“神明”的宽恕。

可是艾伦哟,原谅我仍然无法放下对于你这种小鬼愚蠢而热烈的求爱。人的一生毕竟太短,想要等到你,如果能等到你的话……

男人是在淅沥的雨声之中醒来的,他仍然趴在少年的棺木上,但是这次苏醒他骨血之中曾经身为人类的骄傲已然烟消云散,一种新的渴望从喉管里诞生出来。

新鲜的,温热的,腥甜气息——可以让自己冰冷的身躯温暖起来的,流淌在人类身体里的血液。

他已经是一个怪物,没有心跳,同时时间也不会流逝的怪物。那个时候他趴在艾伦冰冷的棺木上,任凭雨水沿着脸颊滑落,像极了哭泣。

——永生这种事情,等到你,想必不是难事吧,艾伦耶格尔哟。
肩负黑白羽翼的男人,昔日的人类最强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角。只有在某些陈旧的历史书之中能够偶尔见到关于被遗忘英雄们的颂词。

利威尔.阿克曼,调查兵团兵长,出生年不详,后消失于混战之中,生死不明。
为人类的自由英勇进击之人,就此献上崇高致意。

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些溢美之词,他依旧保持着整洁的习惯。孑然一身在调查兵团旧本部的一处独自打扫出一片角楼,临走之前,他唯一带走的就是艾伦坟头莫名其妙生长出来的一棵小苹果树。他把这株嫩苗移栽在自己居住的地方,这样随着小树的长大,流逝的时光也就逐步得到了记录。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死,只是艾伦不在他身边了而已。

多年以来他逐渐积累下的学识,财产,见闻,随着不死的身体逐渐酝酿他新的姿态,久而久之竟然生活得宛如贵族一般。但是相对的,思念也在不断被加深着,他等怎么也等不到他的小鬼。棕色软发,以及幸福而又明亮的绿色瞳孔——原来没有这些夜晚是如此黑暗而难熬。

他时常因为对于鲜血的渴望而痛苦万分,过于寂静的夜晚男人走到小苹果前颤抖地伸出手抚摸已经逐渐笔挺的树干。他习惯了去人类聚集的地方疯狂地寻找他想念的面孔,但是太多次失望而归之后,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他终究没有得到救赎,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一个人。

艾伦……
原来“转世”什么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么。

——先生,您在等谁吗?
有一次他被这样的声音呼唤,回过头来的时已经被人拉住了衣袖。他的呼吸一下子乱了节奏,这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棕色的头发,还有酷似艾伦眼色的瞳……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搂住那具躯体去吻他的嘴唇,之后就将獠牙嵌入了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孩子幼嫩的脖颈。

——我已不是人类最强。
我只不过是个罪人而已,是一个分不清他与其他人的罪人。

——第七棒——
心脏处已是一片空洞,血液已不再流动,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也没有战斗的对手。空空落落的身体与灵魂中,只有强烈的爱意,深深地将根须刺入骨髓,切断他的脉搏和他的骄傲。

它灼烧着,如火、如光、如跳跃的星、如海燕决不停歇的白羽。

唯有鲜血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促使他奔走着、寻找着,一刻不允许停止。他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欲望,血污逐渐蔓延而上,渗入他的眼球,刺伤他、侮辱他,令他疯狂。

他恍惚觉得自己只是个杯子,空空的,盛满又倒空,倒空后又被填满,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不能去。这样仿佛被玩弄的错觉让他更加疯狂,可他的愤怒和逐渐模糊的爱一样无处宣泄。
他将利刃刺入胸膛,咯啦啦地划过肋骨,带来一阵又一阵颤抖,却无法再将心脏奉献出来。他不清楚这有没有刻下痕迹,但血液确实是流了出来,朱砂一般地红,在他瞳孔中留下残缺的痕迹,像颗痣。

彻底倒空它吧,将这玻璃制作的杯子——倒空,然后粉碎,最好连碎片都不要留下。

带着这样的祈愿,他将自己的意识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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